“沈少卿，杀俘不祥。此等皆是黑虎堂杂兵，听命而来，充当炮灰，并不知道高层的情报。”陈处墨强忍厌恶之意，上前劝道。

“哼哼，为虎作伥，死有余辜！”沈有信笑容狰狞。

说罢，沈有信长剑递出，又刺死了两人。李元芳正要拔刀阻拦，却见沈有信的手下刀剑齐出，转眼间就把三十多名俘虏杀得一干二净。

陈处墨心头又惊又怒：自己经历过兵戈杀伐，并不是什么圣母。可是“杀俘不祥”的观念在大夏军民中根深蒂固，面对下跪投降的俘虏，即便是要逼问情报，也绝少这么顺手一刀。

“沈少卿，好威风，好煞气！”

陈处墨伸着大拇指，言语间有嘲讽揶揄之意。

“陈大人，做大事者，切不可有妇人之仁。这帮贼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，拘押他们，又恐放虎归山，暴露我白马寺的行踪，不如杀尽，以除后患。”沈有信狞笑一声，浑然不放在心上。

“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陈处墨冲着沈有信拱拱手，准备带着陈处墨、方芷寒等人一起离去。

青羽踌躇了一下，跟着陈处墨离去。

“青羽，白少卿既然被俘，这会稽城内，本少卿就是白马寺最高统领。你不尊本少卿命令，就不怕秋后算账？”沈有信盯着青羽，厉声问道。

青羽把长剑插入剑鞘，双手一拱，朗声道：“若是平安救出白少卿，青羽依然是白少卿部下，尊她号令。若是白少卿已亡，青羽自当自戕，绝不苟活。”

方芷寒和李元芳默默点头：这女子真是颇有骨气。

方芷寒扭头看着范豪杰，声音温和：“范师兄，你自从逃离青牛县以来，孽也造了，苦也吃了。跟着这刻薄寡恩的沈少卿，有什么好下场？倒不如追随处墨，也好建功立业，将功补过。”

范豪杰犹豫了一下，扭头看了看沈有信，拱手行了一礼，头也不回，飞步跟着陈处墨而去。

沈有信咬牙切齿，面色狞恶：“尔等都走吧！沈某手里有四铁卫，纵使黑虎堂一起杀来，有何惧哉？他们还敢谋反不成？”

陈处墨一行离开古庙，一路飞奔，眼见无人追杀，这才停住了脚步。

李元芳擦了一下额头的汗，暗叫侥幸。

“李兄弟，你气色不太好啊。”陈处墨关心地问道。

“陈大人，卑职不是害怕沈有信手段狠辣。方才沈有信麾下四个高手组成的四象阵，不易对付，若是真的火并，卑职加上夫人、范三镖头、青羽姑娘，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。”李元芳慨叹一声。

陈处墨吓了一跳：李元芳艺高人胆大，几时说过这等丧气话？既然他这样说了，定然是敌人非比寻常。

方芷寒和青羽对视一眼，似乎对李元芳的过度谨慎不以为然。

“愿闻其详。”陈处墨问道。

“太极生两仪，两仪生四象。这四象阵，讲究的是组织四个武功相若、风格相近的高手，站位精准，配合默契。若是两个人同时施展，可以敌得过同等级的四个人；若是三个人同时施展，可以敌得过同等级的八个人；若是四个人同时施展，可以敌得过同等级的十六个人。”

李元芳面色严肃，陈处墨听了心头不禁凛然。古人也鼓捣现代数学中的“指数”啊？

陈处墨心里推测：沈少卿麾下的“四铁卫”，大致武功应该相当于白芷月手下的“三羽”。

虽然单拎出一个，肯定不是李元芳对手，也比方芷寒逊色一筹，可是十六个这样的高手一起杀过来，即便是李元芳、方芷寒、范豪杰、青羽一起上，大概率也得吃瘪。

“沈有信这厮，有点东西。难怪有恃无恐，嚣张跋扈！”陈处墨揉着太阳穴，出言叹道。

方芷寒等人心里也是一阵阵后怕。李元芳所言，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，不过李元芳一向刚毅正直，不打诳语，江湖经验又十分丰富，不似是假的。

“哎，元芳，既然如此，咱们也组一个四象阵。你、芷寒、范三镖头、青羽，你们四个若是配合起来，不信敌不过沈有信的四象阵。”陈处墨一拍大腿，开心地叫道。

“属下惭愧。一者属下只懂得四象阵的原理，却不懂布阵之法，二者属下和夫人、范三镖头、青羽姑娘的兵刃和武功路数很不相同，无法兼容。依属下观之，沈有信麾下的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四个人，应当至少有十年的配合磨炼。”

李元芳面露惭愧之意，拱手解释道。

“元芳不必在意，陈某也就是随便一说。江湖上打斗的阵法，就是再复杂，陈某也能找到破解之法。区区四象阵，有何惧哉？”陈处墨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，开心的笑道。

青羽的声音有焦急之意：“那沈有信性格急躁，城府不深。他既然知道白芷月可能被囚禁于黑虎堂总坛，多半今晚就会前去厮斗。”

方芷寒有些不信：“我若是沈有信，就应当先调查清楚，然后以白马寺名义召集官兵，共同围剿。黑虎堂毕竟有两千多帮众，怎能轻易拿下？”

“依陈某观之，沈有信这厮十分自负，当真有可能直奔黑虎堂总部。”陈处墨冷冷说道。

“既如此，我们该当如何？不若和沈有信合作，一起对付黑虎堂？”范豪杰问道。

“呵呵，范三镖头，咱们的热脸，何必去贴沈有信的冷屁股。咱们若是跟这等人合作，若是赢了，功劳全是沈有信的，若是败阵了，咱们还要背锅。”陈处墨不屑地笑道。

青羽的声音又哽咽了：“黑虎堂如此凶恶，白少卿若是落在他们手里，只怕是凶多吉少。该如何搭救，还望陈大人给个章程。”

“青羽姑娘，勿要忧虑。以陈某观之，黑虎堂乃是会稽高家的走狗，必须积聚起全部力量，给予致命一击。”陈处墨眸子里杀意弥漫。

“就我们几个，如何敌得过黑虎堂两千帮众？”方芷寒摇头道。

“娘子，黑虎堂号称十二个香堂，两千多帮众，以陈某猜测，大多是乌合之众，只能欺行霸市之用。真正的骨干核心，多半不到一千。”陈处墨认真的说道。

“即便是一千，我们也难以击破。”青羽的声音有些沮丧。

“无妨，咱可以借来精兵几千嘛。”陈处墨笑得信心十足。